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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州灰塑工藝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,若要論述,主要可分為歷史、材料、製作、流程、修復、文化、使用價值和應用價值等各個層面。

灰塑早於唐晚期唐僖宗已有記載,至今已逾千年。據《廣州市志:卷十六》所載,嶺南地區於南宋慶元三年(1197年),已見工匠使用灰堆龍舟,至明清時代,盛行於各地祠堂、廟宇和大宅。

灰塑大多是就地取材,容易覓得的材料。主要成份包括早於4000多年前已有人使用的石灰;沙子;適應冷縮熱脹,懂得呼吸的草筋灰所需的稻草;調整軟硬度的紙筋灰所需的玉扣紙;增加柔軟和黏附度,具有可塑性的糯米粉;有助加速灰塑表面硬化,封固面層的紅糖;

在灰塑材料中加入具有腐蝕性的鹽,主要是因為鹽有助生灰發酵變成熟灰,避免結粒爆灰;具防水作用,可同時用在木結構和骨架的桐油,以及增色添彩的顏料,至於工具方面,則包括銅絲、鐵釘、錘子、灰匙和灰板。

製作流程由構圖開始,構造出要描繪的形態,在草筋灰的基礎上,再用紙筋灰更細膩的特點,塑造精美的圖形。圖形構成後便要上色,以毛筆和礦物顏料,將作品的層次感用顏色表達出來。

如製作屋脊灰塑,由於必須在現場做,因此在牆體內外建棚置工作枱,然後為灰塑構圖、打釘、連接建築物,如正脊台垂脊紥吉架,才可以上第一道較穩固的草根灰。

由於要保持灰塑透水和懂呼吸(日間吸熱,晚間散熱)的特性,因此每道灰不能超過3CM。換言之,每日工序只能做3CM厚的灰塑,直至構圖成形後,再施加細膩的紙筋灰和修整。直至灰塑定形和乾透,便開始上色工序,先是淺白的灰水打底,再逐一由淺至深加上不同礦石顏料的色彩,其中好與壞,美與醜,全賴灰塑工匠的個人手藝造旨。

因為灰塑懂得呼吸,在吸入和蒸發水氣過程中,不知不覺存留了不少空氣中的污染物,加上長年的日灑雨淋,不單長滿青苔,甚至出現裂紋、鬆脫或膨脹等破損現象而需要修復,有的還因搖搖欲墜而須拆除,以免做成危險。在進行修復流程前,工匠需對灰塑進行清洗,檢視龜裂、破損或剝落情況,然後清除雜質,逐點修補,保持乾濕度,掃上白灰水,乾透後再上彩至回復舊觀。

若然破損嚴重,甚至對途人構成危险,便要拆除重做。如折除陳家祠前座左邊巨型獅子灰塑前,必須做好測量、拍攝和定位等紀錄等。拆除後發現灰塑內部鍛打的鋼筋,在百多年後出現繡蝕情況,由本來20MM的面積擴展至50MM,並發脹至裂開。

由於無法維持原先的整體結構,只能將原有的鋼骨架拆除,重新更換原灰塑的基礎結構,採用不會繡蝕和膨脹的銅骨架,代替原先已變形的鐵骨架,並將骨架口徑加大50%,再以傳統材料、工藝和方法塑造獅子外貌。完成後還須加上保護膜,15天內不能滲進雨水或其他物質,破壞灰塑。期間,四名專職的灰塑工匠,前後共花了45日時間才完成整個修復過程。

在傳統建築,如廟宇、大宅等的正脊或垂脊,人字形山牆或鍋耳形山牆上,都有不少色彩精美,人物活靈活現的灰塑,從中便可看到灰塑的文化價值,包括以瑞獸為主要圖騰,是先人寄予子孫厚望的龍紋飾、瑞獅、鰲魚等,或家主的期許,色彩艷麗生動的花鳥植物題材。

又或表現家主願景,以神話故事或諸天神佛,尤以凡人得道成仙,代表男女老幼、貧賤富貴不同人群,有八仙賀壽傳說為題的人物題材,其中更有以他的法寶,即浦扇(鐘離權、富)、葫蘆(鐵拐李,賤)、花籃(藍采和,貧)、荷花(荷仙姑,女)、寶劍(呂洞賓,男)、竹笛(韓湘子,幼)、魚鼓(張果老,老)和玉板(曹國舅,貴)為塑,作為八仙吉祥的暗喻,稱為「暗八仙」,除表達吉慶寓意外,還隱含傳統的深厚文化。

當然,灰塑亦有敬天祈福之意,如蝙蝠做形配上錢幣的灰塑,便代表福在眼前;

多隻蝙蝠除代表福在眼前外,還有福運連綿的意思,其中佛山祖廟掛着9隻灰塑蝙蝠,全都是眼大額凸,臉頰飽滿,代表有福之意。

此外,陳家祠脊上的三隻瑞獅,各自屹立在屋脊上逾100年,各自卻擁有南獅、北獅和中西合壁的形態,其中以北獅身型最大,反映前人不受地域之限,在灰塑工藝上集古今中外之長於一身。

灰塑的藝術表現可分為表現草尾或過景構圖的「半浮雕」,表現灰塑較薄圖案的「淺浮雕」、表現人物、山水和瑞獸的「高浮雕」、表現人物和動物的動態,屬立體椎的「圓雕(立體雕)」,以及用作代替和美化窗花的「通雕(透雕)」。

灰塑有極高的藝術價值,但不是只用來看,還有防潮、防風、防蟲、散濕熱的實用價值。如陳家祠的三雕兩塑,便是陶雕在上,灰塑在下的構建。其中無牆的聚義堂,便透過加高屋脊至3米20的高度,加重脊身重量,再輔以精美灰塑圖案,有助減低屋脊黑瓦片在日光時射下,因吸熱做成的熱空氣上升而產生的氣流對沖,達到防風與美學於一體的效果。

此外,不論廣州花都區新華三華村的資政大夫祠,還是現代仿古私人大宅,灰塑作品已融入其中,不單成為古建築不可或缺的一環,亦用作現代家居、房地產的裝飾,如去水管、外牆,以別具特色的古園林設計,運用水牆、樹木,以至來自歐洲的彩色玻璃等作為構圖,一方面增加屋內的氧氣,提高建築物美感外,甚至乎可作為現代建築物的內外牆批蕩材料,有助吸濕吸潮、將牆體濕度維持在50-70%之間,起到防水、防火、防潮、淨化空氣的灰塑特性。

20231118_50+之古蹟辦灰塑工作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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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50PLU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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